《红旗飘扬石顶山》之第十一章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签约作家 祁成德    阅读次数：48918    发布时间：2020-06-26

东方绿玉笑了一下，由他了。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对方的一切表现，都会暴露无遗，都会一览无余地收入眼帘中。

东方绿玉很高兴，对面就是心仪已久的男人，此刻终于面对面地坐到一起了。当初，杜爱国送姐姐东方红玉回家，东方绿玉见到杜爱国第一眼时就心动，从那一瞬间开始，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她也不知道喜欢杜爱国是否会有好的结果，但她相信这就是缘份，也许就是别人说的“三生石上修来的缘份”。她相信这种缘份。从前，有姐姐东方红玉挡在前面，她不敢有爱情婚姻方面的奢望。现在，姐姐已经看破红尘，放弃了人世间的俗缘，她东方绿玉就有了想望，并且这想望是这样的强烈。杜爱国就是她东方绿玉的如意郎君，是她今生今世的依靠。她必须抓住难得的机遇，让杜爱国顺从地属于她。她已经是第四次来找杜爱国了。母亲上官美蕙说她：“别人家的意思咋样，还丝毫不晓得，就这样情痴意迷，连番往复地去寻他，会有结果吗？”她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必须努力，不然，我会后悔，后悔一辈子！”前三次，她带着姐姐写的信，是第三次寻访不见时，才将信件交付郝大年，托郝大年转交杜爱国。这一次听说杜爱国的外婆生病了，知道杜爱国会来看望外婆，她就借探病为由来寻访杜爱国。现在已经碰到了，约了出来，坐到一起了，她心里自然高兴，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思想在支配着她的行动。她要抓住这机会。因此，她虽然仍旧很腼腆，但很主动。主动地向杜爱国发起攻击，令对方措手不及而顺从。

“杜哥，姐姐写给你的信，你已经读过了吧？”东方绿玉把“姐姐”前的“我”省略了。

“读过了。”

“你有啥子打算？”

“我没有想好。”

“那你就想想嘛！”东方绿玉面带红霞，眼含情意，但很坚决地说。“我们东方家也是诗礼之家，父亲当过县令，名声看得贵重，请你相信我的真心，你应该明白，我们几娘母作出这样的决定，不是随意的，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你千里迢迢，把姐姐送回家，令我们感激。母亲说你是好人，姐姐把你看作肝胆相照的朋友。我呢，我把你看成我的终身依靠。你要相信我，不要辜负我！”

“可是，我……”杜爱国望了绿玉一眼，，慢慢地说，“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你要容许我想想，我从前……以前没有往那方面想……”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对方才好，也提不起断然拒绝的勇气。在他眼里，东方红玉和东方绿玉，都是才貌双全、冰清玉洁的女孩。模样儿相像，仿佛挛生姐妹一般。一样高挑、漂亮、大方热情、聪明活拨。相比之下，东方红玉比妹妹成熟一些，性格开朗爽直泼辣一些。东方绿玉比姐姐温柔含蓄害羞一些。今天，绿玉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还一连来了四次，说明她真是有情有意。但是，杜爱国一见到绿玉，眼前总会出现红玉的俏影。虽然是红玉已经出家了，他却总忘不了哀牢山上那落难姑娘的形象。

“杜哥，你看，那是什么？”东方绿玉的语音清脆，显然有点激动。

沉思中的杜爱国被绿玉唤醒，目光随绿玉手指的方向看去，苇丛边的溪水中，散布的石墩之间，一对水鸟儿，在那里时而跳跃，时而栖息依偎……杜爱国说：“一对不知名的水鸟。”

“杜哥，那是一对鸳鸯。它们也跟我们一样，在幽会，在谈情说爱哩！”东方绿玉面带红晕，很幸福、很激动的样子，“好可爱的生命，好动人的情景，好感人的画面哟！”

“是吗？”杜爱国说，“哪……祝福它们吧！”

“是呵。它们也在祝福我们哩！”

“是吗？那就随它们吧！”杜爱国不知自己咋会冒出这句话，但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很好！”东方绿玉说，“你也希望它们祝福我们，是吗？”

“是……不是。我是说让它们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东方绿玉神采飞扬地说。

杜爱国在反省，心里责备着自己，今天为什么力不从心甚至语无伦次，总是没有勇气去拒绝东方绿玉，也找不出拒绝她的理由。他不知道，正是由于他的这种思想状况，使他陷入了爱情的“二难推理”的漩涡之中，最终成了俘虏。

4

第二天，东方绿玉要杜爱国送她回枫香坝，杜爱国不愿意。东方绿玉说：“这里到枫香坝，好几十里路，最近路上不很清静，你送送我，跟我作个伴，壮壮胆嘛！”

杜爱国说：“你自己都能来，咋回去不了呢？我要陪伴外婆呢！”

外祖母杨氏却说：“爱国，你就送送东方姑娘嘛。她一个女孩家，跑这样远来看我，有你送她我放心些，你不送她我心里过意不去！”

杜爱国说：“那……我让表弟送你吧。我去喊郝大年过来。”

东方绿玉说：“不，我要你送我，你不送我，我不走了。”

杜爱国还没开腔，杨氏又说：“爱国，乖孙子，你送送她嘛，你不要辜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呐！东方姑娘几次来，每次都来看我，把我当作她的亲外婆。你就算帮外婆一个忙，送送她嘛、你把她安全送到家。大家都放心，外婆我的病也好得快！”

杜爱国来不及开腔，东方绿玉笑着说：“你看，外婆都同意了，让你送。你好拒绝外婆吗？外婆，你好好养病，我们走了。我迟天又来看你哈，外婆！”一口一个“外婆”，很亲热的。

杜爱国只好送东方绿玉回枫香坝。

杨氏看着东方绿玉和杜爱国一同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欣慰。她坐起来，双手合掌，心里祈祷说：“菩萨保佑，愿这桩婚事圆满成功！”她又喊着女儿的名字，“郝迎春，我的儿，你要保佑你儿杜爱国，让他和东方姑娘喜结连理嘛！东方姑娘可是个好姑娘，打起灯笼火把都难找到的好姑娘呵！杜爱国到了成家的年纪罗，该让他成家罗！”

其实，杨氏从第一眼看到东方绿玉起，就想到了外孙的婚事，想让东方绿玉嫁给杜爱国。她已经先向东方绿玉说了这层意思，当她发现东方绿玉也有这层意思时，心里真高兴。这次生病的信息，就是她让郝大年告诉杜爱国，又转告东方绿玉的。

5

杜爱国送东方绿玉回家，上官美蕙非常高兴。杜爱国送拢就要走，母女俩盛情留他。上官美蕙说：‘这一歇了，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咋还走？走了几十里路，走累了也该歇口气。要走，总不能饿着肚皮走嘛！要吃了饭才有力气走路嘞！”东方绿玉没说话，眼中满含泪水望着他。杜爱国不好拂了母女的情意，只好答应吃了饭走。东方绿玉自己下厨房，做了晚饭。晚饭中间，母女俩情浓意厚，不断地为杜爱国夹菜添饭。让杜爱国感受到了家庭生活的温馨。杜爱国吃过饭又要走。上官美蕙说：“杜大哥，天都快黑了，咋走嘛！你走了，我们两娘母都会担心你。你就住一晚嘛，上次你送红玉回来，也在这里住过的，大家都熟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该不会是嫌弃我们家，怕穷虱子巴倒你吧？我还有好些龙门阵，要摆跟你听呐！”东方绿玉说：“你不想听听姐姐的事情吗？要听就留下来。”杜爱国只好在东方家宿了。

第二天，杜爱国离开的时候，东方绿玉说：“我送你！”杜爱国说：“你不用送了，在家陪妈妈吧。”他说“妈妈”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也省略了“你”。上官美蕙说：“痴绿玉，他昨天送你来，你今天送他去，他又送来，你又送去，有完没有？男儿汉大丈夫，立身处世，功名事业为重，你就让他去吧。你就在家等他。我相信杜大哥，不会是负心之人。对吧，杜大哥？”杜爱国点点头。东方绿玉只好作罢。

杜爱国走了。东方绿玉听了母亲的话，只将他送出家门，目送他离开。昨晚，她一夜难眠，几次起来，想走进杜爱国的屋子，投进杜爱国的怀抱，但她又缺乏勇气。她怕自己主动投怀，给杜爱国留下口实，引起他的反感，在今后的日子中不好相处。也是由于闺门淑女的固有的羞耻之心，使她保持理智和矜持，没有迈出那一步。她看着杜爱国远去的背影消失，却仍站在原地，眺望了许久、许久……。

杜爱国回到蓝溪坝，正好邓有成和丰建辉来找他，听说他要去寻找东方红玉，两人都愿同去。于是，三兄弟一路，按着上官美蕙说的方向，寻访一些名山大川、尼庵寺院。一连几天，毫无收获，只好返回。杜爱国失望地想：“访的是有缘人，访不着就是无缘，姑且随缘吧，由它吧！”

6

第二年的春天，杜爱国和东方绿玉喜结连理。为了告慰杜家的先人，婚礼在沱湾渡杜爱国家中举行。

临江场的王先生作为长辈，是婚礼主持人。

李世群不在家，他父亲李银轩出席了婚礼。

莫大江、邓有成、丰建辉三兄弟热情祝贺杜大哥，莫大江是总管，忙前忙后，里外张罗，安排接待。

看到外孙成了家，外祖母杨氏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杜爱国，夸东方绿玉。

上官美蕙听从杜爱国建议，把枫香坝的田地房产变卖了，到沱湾渡同女儿居住。

两年之后，李世群来信要杜爱国去见他，杜爱国就辞别亲人，去了广东。

（编辑：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