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众生,我们抛开他所处的时代、他所在的民族、他的文化程度、家庭背景等等一系列抽象的人为的社会因素,都可用一个字来概括:“人”。人的生存状态、他的所思所想、行为行动不外乎“吃喝拉洒、衣食住行、七情六欲”十二个字。政治家所说的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活动,无非是通过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从而为人创造出一个更好的吃喝拉洒、衣食住行的空间。
人们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过程中,创造出语言文字这种任何动物都没有的东西,于是人类进入了文明时代。随着语言文字的产生,一大批以操作语言文字为职业的行道就应运而生,包括:哲学、宗教、文学等。小说正式作为文学艺术中的一个分支,在文学艺术大家庭中取得一席之地,只是近代的事情。在古代小说是不入流的,上不了大雅之堂的。那时的小说被贬称为“野史”、“志怪”“街头巷议”等,因为小说常常爱写一此鸡毛蒜皮、家长俚短的闲言碎语,表现的大都是人们吃喝拉洒、衣食住行、七情六欲等非常世俗的事情,而在古代文字只掌握在贵族阶层的手里,他们觉得用高贵的文字来描写这些世俗化的东西有失身份、有失儒雅。到了近代,文化先驱们倡导平等自由,提倡个性解放,特别是梁启超发起的文学革命、小说革命,才把小说的地位推向极至。
写小说的人是用显微镜和放大镜来观察生活,他们都有东张西望的习惯,当他们的目光集中到某一点时,似乎有些发呆,一只尖嘴蚊在天花板上一平方厘米的面积上如何的爬动,留下的痕迹是一个八卦图案还是像一朵梅花,他观察清楚后就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向别人讲述,在讲述的过程中再无中生有地编造一些故事,于是一篇或一部小说就炮制出来了,这就是写小说的人与写其它文本如诗歌、理论文章的人不同的特点。
因些小说可以用一句话不简而化之:特定环境中特定人物的一些故事。所以如果试图吹糠见米地达到某种直截了当的目的,用实用的观点来看待小说,小说实在是没有什么用的东西!小说无非是作者根据自己的观察和体验虚构出来的世界。当然一个小说作者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从大脑中蹦出一篇称得上小说的东西,没有一定的原因、没有一定的诱导因素,是不可能诱发出作者的创作冲动的,本人认为:小说作者的写作动机源于一种倾诉的欲望、表现的欲望、创造的欲望、是一种精神寄托。
写小说的人,因为自身的经历或他见到某一特定环境中的人们的经历中,具有的许多不同凡响、刻骨铭心的东西在心中聚集得太多太久,他如要不把他表现出来,倾诉给别人就感到浑身不舒服,甚至达到痛不欲生的地步,然而多数从事写小说编故事这种手艺的人都找不到其它途径,或者是不擅长用其它途径来表现他的这些经历和体验,于是他只好借助于语言文字这种材料,纸和笔这种简易工具,将这些感受和体验倾诉在纸上,在纸上表现他的幻想,创造他所设计的世界,使自己的精神得到寄托。
因此小说的任务在于“呈示”。
当然这种呈示必须是以文学的方式。作者的精力都主要集中在人物身上,用某种手法对特定环境中的特定人物进行形象化塑造。在塑造过程中,作者将自己的感情浸透在人特身上,通过对人物的吃喝拉洒、衣食住行的描写,表现人物的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并将这些人物放入一定环境中,让他(她)们发生一些故事,于是就构造出一幅世俗生活的图景,将这幅图景呈现给读者,小说的任务就完成了。
至于这个人物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是真是假、是美是丑都交给读者,由读者去辩别、去领会、去评说。如果读者从字里行间读出了真善美、假恶丑甚至于感动了,更甚于感动得热泪盈眶,那就是作者的本事,小说就成功了。
当然一篇或一部小说出来后,不同的人人有不同的看法和理解,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看法、一千种理解。例如我们国产的名著《红楼梦》。我们的领袖毛主席看后,他以职业政治家独特的眼光和思维,看出的是阶级斗争。他认为《红楼梦》通过四大家族由盛到衰,统治阶级穷奢极欲,下层人民民不聊生的现实的描写,突出了穷苦大众同封建贵族阶级尖锐对立的矛盾,穷苦大众生活不下去必然起来造反,从而揭示了封建王朝必然灭亡的命运;而一位经济学家看了《红楼梦》后主要是对,王煕凤当家理财和处理人际关系的才能大为赞赏,他认为王是一位天才外交交家;一位美食家看了《红楼梦》后对书上所列的美食口水沾沾,感叹自己的口食福还不如两百多年前的曹雪芹同志;一位伦理学家看了《红楼梦》后把书砸在地上气愤地骂道:娘西皮!一群鸟男女在大观园内过群居生活,是历史的倒退,简直是伤风败俗,太不成体统… …
而曹雪芹老先生呢?也许他并没想这么多。据权威人士考证:少年时曹氏家族非常的显赫,他过的是一种上等人声色犬马的生活,后来家道突然败落得一塌糊涂,他的生活从顶峰跌到低谷,反差极大心理严重失衡,同时他又是个性情中人,据说少年时曾与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举行过一场刻骨铭心、荡气回肠的爱情,除此之外他还抽闲找空和另外一些女孩子发生一系列纠葛,由于用情不专,造成业多不养家,也或许是命中注定吧,总之最后他与这些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们都没修成正果,再加上他出身于那样的诗书世家,具有较深的文学素养,较好的语言文字功底,而且又具备了本人所说的用放大镜和显微镜来观察生活的不良习惯,喜欢想入非非、富于幻想,尤其爱回忆少年时的故事,这一切经历和感受,使他对社会、对人世的认识和理解就与众不同,他内的心的痛苦是常人无法体验的,于是他拿起笔,于是一部《石头记》就这么诞生了!
小说的作用是间接的。就是说小说家并不直接教人们如何去辩别真善美、假恶丑,也不充当人们的生活导师:向世人指出如何如何走才是光明大道。他只是塑造艺术形象,呈示给读者,读者通过感悟,感情共鸣,形成心灵对话,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红楼梦》并没有向人们宣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世人应该如何如何,喜欢《红楼梦》的人,你明明知道这些人和事都是虚的,曹老先生杜撰的,但你仍然会莫名其妙地牵挂书中人物的命运,替古人忱忧,洒一把辛酸荒唐的眼泪,同时你会对作者精妙的艺术构思,高超的艺术语言拍岸叫绝,百读不厌,这就是《红楼梦》永恒的艺术魅力!
【编辑:卓礼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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