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的文人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亲勤    阅读次数：10711    发布时间：2014-07-29

    我习惯认为，女人一生中最难以攻克的弱点是爱慕虚荣，男人一生中最害怕具备的弱点是心胸狭窄。然而事实证明，世间凡事都没有绝对。比方说，我们总会遇到这样一种男人，明明心胸广阔，却偏偏又患上了女人爱慕虚荣的毛病，弄得自己不男不女，做起事情来也显得不阴不阳。这实在是一件憾事。

当今文人遍地，诗书泛滥。在我一向最尊敬的文人队伍里，自然大有侠士仁义之人，难免也不乏沽名钓誉之辈。文字成就了真文人，文字也毒害了假文人。但另一方面，真文人不一定就因为文字而仗势横行，洋洋得意；假文人也不一定就因为文字而固守清贫，重德修行。关系有些错综复杂，好比生活，总要给我们一些尖锐的风景，让我们从中得到深刻的感知。人力所限，我们无从改变，唯感知而已，戏言而已。

曾经有这样一位亲近诗歌的儒雅人士，在很短的时间里，凭借“天赋”和勤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创作了一大批令他自己自豪得意的诗篇，几乎震惊了我的神经，也轰动了尽管实际只有芝麻大，但也确实不算特别小的攀西文坛。我以常人之心，自然给以仰望尊敬；再以诗人自居，又给以亲近爱护。于是，我们常常相聚论诗，路上、席间、办公室、电话里……可惜好景不长，随着我们论诗机会的增多，我也更加清楚地看见了他的为人。在最后几次讨论中，几乎让我坚持不下来。乃至到现在，我已经完全逃避不见。我说不清谁对谁错，我自觉诗歌与政治、或者说与名利不应该有太直接的关系，更何况在简短的、纯粹的诗学讨论中，以借诗歌升官发财为目的的讨论结果，实在让我无法接受。还有一位前几年在诗歌论坛上遇见的“资深”诗人。他看见我的诗歌后，以一位诗歌霸主的身份，对我关爱有加，细心褒扬，再细心拈字斟酌，我当然感激不已，悉听教诲。可后来，他就直言不讳，说只要我的诗歌经过他修改，一定能在全国诗歌权威刊物发表，当然这是有前提条件的：一是要马上去订阅该诗歌刊物，二是要购买他及他们圈子的一大堆作品。或许他是怕我“跑”了，白费了他一段时间的心血，他自行给我修改了两首小诗，挂在了论坛的顶端，并全力推荐，写了一大堆像是与诗歌有关又似乎无关的评论。我仔细分析，我那两首不算优美的小诗，经过他的手术（直接在原诗上保留一段、删除一段），的确变得有些神秘起来（他说更有诗意），因为我自己已经读不懂，更找不到诗歌的内在逻辑，更无从谈起那看似有些神秘的文字所表达的实际意义了。于是，我暗自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诗歌观点——《论现代诗歌的外在感性语言和内在理性逻辑》，悄悄地溜之大吉了。

“你是书呆子的神，人家是聪明的人”，这是兄弟们给我的总结。我心里确实也肯定了一阵子，不过有时间心里也产生过怀疑。我曾向当今的诗学名家讨教，特别是杨牧老师给我的回信中，我也未找到半个与诗歌无关的文字。与尔碑老师互寄诗歌，除了诗歌以外，也还真没其他。更不用说那些平日里熟悉和不熟悉的诗友们，无论天南地北、身在何处，我们论诗陶醉其中，举杯畅快尽致，那感觉，可谓美好之极。所以我也常常高调地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大声吆喝：以文会友，以诗论酒，兄弟，干杯！

诗歌，真是一样纯粹的东西，值得我们去尊重。好的人生，我们不就用“人生如诗”来形容吗？如果真要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如诗一样，那还真得如诗歌一样去纯粹地做人。谦虚为怀、孝敬为先、道义为上。如此这般，我敢保证，你绝对是一个自己不讨厌自己的人，当然也是一个不会让别人讨厌的人了。

只要我们稍加关注，我们便不难发现：越是追名图利的文人，越是得“女人病”厉害的人，也越容易找不准自己的定位，冒一些不阴阳阳的杂音，做一些不男不女、逻辑错乱的事情。当然，越是这样有“病”的文人，也越是受人讨厌的人。可这些得病的文人们，自己可能真还糊涂着，把这种病态的表象，嫁接成常人眼里的“疯”，理解为自己桀骜不驯的性格和出类拔萃的才华，洋洋得意、沾沾自喜，进而趾高气扬、不知东西。曾经就有这样一位长者，不知是哪里搞来的一大堆全国的、乃至世界级的获奖证书，给冠以著名的、杰出的、有突出贡献的作家、艺术家、奇人、巨匠……，我看着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天天在这个市井之地为生计奔波，而放不下他“世界级”的尊贵身份，以致性格孤傲、不与身边的“俗人”交往，潦倒之象可想而知。老人家“病”得如此严重，让我这个文学后生心里既无比同情又十分难过。还有几次，我遇到几个年轻的文人，也大有得“病”的苗头。其中一个喜欢自我标榜，无论与谁对话，都一个态度,“这些文字太糟糕，写诗歌散文，还是去看看我的那几篇”。还有一个更是初级，学问入门不深，可言语谈吐、气势眼神的高调简直是以加速度发展，而他那几句苍白的，缺乏底气的，经不起推敲的文章，早就羞涩的跟不上步伐了。

其实，无论诗歌也好，艺术也罢，“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谦虚治学态度是很重要的。谦虚的治学能让人淡薄高远，而骄傲的学问会让人浑浊肤浅。有些患上“女人病”的男人，清醒时或许还能保持理智，可在几分酒力的诱引下，或许那爱慕虚荣，唯我独尊的尾巴就会显露无遗，进而胡言乱语，狂妄自大，忘恩负义，不知爹娘姓甚名谁了。有人醒来解释，酒后失言，抱歉抱歉啊。可孰不知，那千百年的名言，尽人皆知——“酒醉心明白”，“酒后吐真言”，嗨，不该，不该啊！

【编辑：杨汝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