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砭麻木 ——遵义作家岳龙小说《仰泳》悟解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海 浪    阅读次数：17524    发布时间：2013-11-20

读罢《遵义文艺》2013年第四期刊发的头条小说《仰泳》，让人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小说为我们塑造的人物形象郭老书和他“吃现成饭”的生活方式，让我们如闻其声如见其人。用一句最惯用最通俗最准确的话来表述，那就是：人人眼中有，个个笔下无。

 掩卷沉思，我认为小说属于严肃文学，庄重文学，它给我们至少有三个方面的感悟：一是人应该以怎样的姿态生活；二是国家社会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扶贫济困；三是人们应该有什么样的信仰。

 一

郭老书这样的人物，无论在乡村，在城市，还是在机关单位或多或少，或轻或重都存在。作者塑造的这个人物算是一个接地气的人物，一个带有广泛性的人物。小说告诉我们，人活着，关键是要有一种精神，有一种目标。如果人活着没有精神，没有目标，自然也就没有方向，就是一个麻木的人，一个没有知觉的人，没有人的属性的人，只具有动物的基本属性，俨然一具行尸走肉。

如果一个人对什么都麻木，没有痛感，失去知觉，那就完全不可救药了。

郭老书这样的人物，之所以容易引起读者共鸣，因为他就存在于我们身边。读着这样的小说，会油然想到我们身边的某某，某某某。就拿我身边的人来说吧。我老家有一个同姓的孤儿，拿大家的话来说就是他嘴巴很甜，树树上的鸟都哄得下来的那种，他见了长辈，大公大爷大妈大娘的喊得你心里甜甜的，但其目的就是要你给他一碗饭吃，见了小孩，或者小字辈，他放下脸皮，哼哼唧唧的来几句京剧，玩几个花拳绣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给人们的生活增添点笑料，乐趣，把自己当猴耍，靠取悦大家换得一杯残羹冷炙。有人说他神经有问题，但多数人都说，他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有一个老人，大家都叫他娄疯子，经常在头上缠一根庙里拿来的红布丝带，一年四季都穿一双草鞋。人们都说他是装疯卖傻，因为他不想做活路，怕吃苦。娄疯子整天东游西荡，到处要饭，实在要不到的时候就到庙里去拿供果吃，或者死皮赖脸的守在你家门口不走，人们看不惯他那邋遢脏兮兮的模样，只好应付打发了之。他也抓住人们的这种心理得寸进尺，所以屡屡得手。万一要不到的时候，他还是老马识途，会回到家里的。还有一个姓罗的男子，他也是类似于郭老书这样的人物，他从小失去父母，孤身一人，后不知何故就从綦江来到了我们村。当时身强力壮的老罗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人，每天靠给人担粪挖土等重活卖体力换得一口饭吃，一杯酒喝，一包烟抽，还有几块钱的微薄报酬。但他有一个德性，每逢三、六、九赶场就不干活，无论刮风下雨都得去赶一天场，去把他劳动两天所挣得的几块钱报酬全部消费掉，俨然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愁明日忧的心态。好心人都劝他，多干几天，多挣点钱，娶个媳妇，相互有个照应，万一今后老了，病了，干不动了也有个安身之处，可他根本没当一回事。后来到他老了干不动的时候，大家都避之而不及，心怕粘到了自己，晚景异常凄凉。还有我的一个乡亲，在我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好几十岁了。这人就是一根筋，喜欢钻牛角尖，对什么事都看不惯，针尖那么大的事也太认真，不服输。他常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动辄到县里，地区，省城，京城上访。每次回来之后，就把那些信访部门盖的大印拿出来吓唬人，还炫耀这个对他很好，那个对他不错，认为自己是见过世面的，开过眼界的人。但是，他整个家庭被他这么一折腾，搞得一塌糊涂，每次妻子辛辛苦苦喂头猪来卖的钱就被他一股脑儿拿去上访花销了。在我的记忆中，他那上访并没有结果，而且最后是怨气越来越大，心里越来越不平衡，直到终老也没有个他想要的结局，最后是一家大小都跟着他受罪，家不像家。

其实这种没有目标，没有方向生活的人，不仅在乡村有，就是国家机关单位也有。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做，整天不学无术，无所事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橡皮脸，你说他什么都无所谓，单位考核也好，工作出了差错惩罚也罢，完全不当一回事。这种人，管理起来比跳水运动员转体三周半的难度系数还大。现在这世道，变化太快，拿以前的话说，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这是一个必须与时俱进的时代，不能吃老本，必须坚持继续教育，活到老，学到老，用到老。否则就将被淘汰，被历史抛弃。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常言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如果一个人连起码的尊严都不要，那活着与动物还有什么区别。既然是人，就应该回到人的正常轨道上来，增强忧患意识，按照常人的方式生活。

二

俗话说，捡钱都要弯腰杆。而郭老书连去背救济粮都闲麻烦，可见他的麻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希望的就是过一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种生活只有婴儿和皇帝才能过。前些年我们听说国家开展扶贫活动，对一些边远落后贫困地区的村民，发给他们喂养的猪崽、羊崽，希望他们喂大后卖了赚钱，没想到当扶贫人员前脚走了之后，他们随后就把幼崽宰杀来做下酒菜了。每到秋收季节，他们不管粮食够不够吃，首先要把那几坛酒烤起来。一副宁可食无饭，不可喝无酒的短视行为。这种扶不起来的“牛阿斗”，糊不上墙的稀泥，让人啼笑皆非，欲哭无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小说进一步揭示现实，扶贫要扶智，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授人以渔比受人鱼更重要，造血扶贫比输血扶贫更实在。只有开发式扶贫，建立长效机制，才能解决可持续发展的根本问题。

 三

具有初中文化，安分守己的郭老书，深得村里姑娘高老二的垂青，嫁给他作妻子，一家人过上了滋滋润润的日子，令村里人羡慕不已。可一个好端端的家庭，后来为什么妻离子散呢，就因为听信了八字先生的一派胡言乱语。小说还从另一个侧面剖析了郭老书走向衰败没落的根源，其原因在于深受迷信的毒害。

这在我们老家也有过类似的例子，一个姓黄的身强力壮的青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了一个算八字的人，八字先生说他翻不过三十岁这道坎。听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他无心思干活，整天呆在家里坐吃山空，坐享其成，家里人也理解他的心情，认为他不久于人世，就顺从他。可到了三十岁，黄安然无恙，家里却一贫如洗，很是后悔。

仔细观察分析一下，不难理解，很多算命的人，要么生活工作不顺利，要么家人生病，要么有什么新的计划打算，去求问吉凶。目的是寻找依靠，寻求心理慰藉，增强自信。一般来说，一个人过得顺顺利利，也没有什么新的打算，他是不会去求神问卦的。前不久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就揭露了相术的骗人把戏。

现在旅游区的很多庙里，大多有所谓的风水大师。要你出大钱，烧高香，可以逢凶化吉。其实他们的话都是骗钱的把戏，完全经不起检验。他们一边在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边又说烧了高香可以逢凶化吉，消灾免难。他们出尔反尔，不能自圆其说。

最后我想说，一个人活着，必须要有目标，要有方向，要有路径。不能仰泳，不能毫无彼岸，毫无边际的走到哪儿黑哪儿歇，要有忧患意识。如果人生都仰泳，尽管这样活着轻松，但结局往往是悲惨的，凄凉的，是不为人齿的。这不是一个人正常应该过的日子。其次就是要崇尚科学，反对迷信。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其实，命运就在你自己的手心，只有靠勤劳的双手去创造，才能获得丰硕的成果。

小说《仰泳》，犹如一根一针见血的银针，具有追风刺骨的功效，它一次次刺激着人们麻木的神经，让其舒筋活血，经络畅通。它同时还切中肯綮地疗治着慵懒的社会病。

【编辑：杨汝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