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前两天打了电话没有消息开始,我就开始担心,总有些不详的预感,但又侥幸觉得只是没有信号罢了。等他看到我的未接来电一定会第一个回复我。
我仿佛又回到单身的日子,除了拼命工作,回家倒头就睡,唯一不同的是哥哥时常趁机到我家蹭饭。每一次还指定要吃我炒的菜,可现实与奢望只有一线之差,他除了吃到爸爸炒的菜,剩下的只有自己动手,后来他为了比我给他炒菜,竟然接来婷婷当幌子。他在我面前完全不像成年人,时常问为什么每一次孩子来了,我才肯动手做给他吃。对于这个问题,我懒得回答,只觉得他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婷婷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会很有耐心的对她说,因为正在长身体。其实他们不清楚,我一辈子的缺憾。听到哥哥问了爸爸好几次,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孩子,曾叮嘱爸爸不能说出我的秘密,因为我的自卑。爸爸知道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回答哥哥因为我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昨天他无意间知道我的秘密,才明白我对欧阳的眷恋是一种割舍不了的痛苦。早上起床下腹有些隐隐作痛,我还以为只是例假近了没在意。到了公司腹痛加剧,冷汗直流,倒在哥哥的办公室外面。他把我送到就近的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初判是阑尾炎。我忍着剧痛做了B超,才发现肠粘连严重,最根本原因就是那次流产受伤导致。医生错把哥哥当成我的丈夫,一顿臭骂。此时哥哥才知道我隐瞒着不能说的秘密。他终于知道我所背负的锥心痛苦,那种深爱却不敢给予,自责和遗憾时时在我脆弱的神经上扎刀。他问我怎么那么傻,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一个人扛。
住了半个月医院,我的案卷全是哥哥在做,辛苦他一边忙于工作还要天天往医院跑。我骂他,他却笑着指我脑门,谁叫我是你哥。实话这个死皮赖脸的便宜哥哥真的对我很好,恰如上帝关了一扇门,却为我开启另一扇窗。
每个礼拜婷婷会到我家来看爷爷。她一直叫我姐姐,怎么也改不了口叫小姨。我们没有强迫她,随她吧,小孩子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他不许我加班,剩下没做完的都由他来做,保证我每天准时回家。在工作上,有不同的意见需要再次斟酌,他会带回家修订整理,偶尔住我家,沙发就是他的借住处,我的手机成了他关注的重点。
时间过得真快,欧阳离开我2个月了,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忙了吧,天天盼着他给我打电话。可是手机一次也没响过。渐渐地等待的热情变成失望。他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给我回电话。拿起手机按了他的电话号码,没有勇气拨通。哥哥看了我好几次,没做声。周四我要去杭州出差,他也说要出差。可我不记得他提了出差计划,机票是他自己去票务预定的。
我的航班是下午,送我去的机场时,问爸爸知不知道哥哥去哪里出差,爸爸也觉得诧异。算了,他有他的打算,既然不愿意说我们权当不知道吧。本计划一个礼拜搞定的企划,却因为对方临时更改了行程,延迟了一个礼拜。归心似箭的我,匆忙在机场买了一些孩子喜欢的零食。想爸爸,想哥哥,想我的小婷婷,还有就是特别想他。会务时封闭场所,全部关手机的,我担心他打电话找不到我,下了飞机没让爸爸来接,打车回的家。家里没人,洗了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这两个礼拜真的是忙,忙得没睡好,而且我不喜欢住酒店。回到家身心轻松了,深度睡眠连梦也没有做。醒来华灯初上,爸爸做好饭菜等着,见我如此疲惫,没有叫醒。
“睡醒了?还顺利吧。”爸爸问我的工作处理情况。
“放心,对你天下第一聪明的女儿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爸爸很喜欢看我自信的样子,夸女儿随他能干。哎呀我的亲爹,这不就是变相夸自己聪明吗,宁老头狡猾!
“吃饭吧!咦,那个死皮赖脸的人,今天怎么没来?”怪了,怎么这个出了名的蹭饭王,今天没出现呢?
“爸爸,哥还没回来吗?我不记得公司派他去哪里出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算了,不纠结。他不是小孩,自己知道在干什么。
“他没说去哪里,只是说要去证实什么事?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爸爸挺担心他,这么看来他两有事瞒着我。盛了一碗藕汤,太烫了,放在桌子上凉一会再喝。拨通哥哥的电话,顺手开了免提,爸爸也听得到。
“喂,你在哪儿?”
“出差。”
“骗我的吧,你那有什么差可出,快说你在哪儿,开免提呢!”
“我在澳门。”
“你在澳门做什么?莫不是赌钱赌输了被扣啦?”我一点不不担心他会那样,但是万一是婷婷的妈妈呢。
“是你前妻出事了?还是谁,你说话!需要钱么?”我开始担心他真的被扣了。
“没事,有钱,这是最后一次,我已经拟好协议从此和她互不相干。你那边还好吧,顺利吧?”听他这几句话,头脑够清醒,不必担心。
“我也没事,顺利,那你自己小心点,快点回来。”我挂断电话。
哎,真不省心!怎么嫂子就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男人呢?爸爸也说这女人太娇纵,真的从此不来往哥哥就算解脱了。趁汤还有温热,喝下去洗碗。爸爸客厅看电视,我跑去和他挤着坐,吊着他的肩问:“宁老头,有没想闺女啊?”
“呵呵,都这麽大了还好意思粘着爸爸,看婷婷回来了不笑话你,难怪她一直不愿叫你小姨。”爸爸也学坏了。
“怎么了嘛?无论我长多大在您老人家面前永远是孩子,婷婷一定不会笑话我,哥哥还不是惯着她。”我黏着爸爸撒娇。
“你呀。”爸爸刮我的鼻子。
“对了,宁老头,给你带了一个小玩意,看看。”在机场给爸爸买了一个按摩肩膀和腰的按摩仪,虽然小,但是挺实用。拿给爸爸,他看了看手掌只有那么大,说这个能有什么作用,还一脸不屑的样子。没想到却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对按摩部位起到了保健作用。
早上去公司,总部叫处理紧急公务,到哥哥的办公室需要他的电脑密码。打了电话给他,问了密码。找到总部需要的文件,传了出去。刚要关电脑,发现他的一个秘密。怎么有一个妹妹的文件夹,我很好奇。据我知道的,他也是独子,怎么还有妹妹?我好奇他这个妹妹长什么样。点开一看,全是照片和录音。这是谁?怎么看起来眼熟。放大一看,怎么是我的照片。怎么是我?全是我的照片。他哪里拍到的,有笑的,有搞怪的,有团队活动做游戏的。很多地方像是我们出去吃饭时他偷拍的。想起来了,有几次看到他拍,问他说没有。这就对上啦!可是为什么他要瞒着我留照片呢?还有电话录音。我听了一下,都是我夜里没事打给他闲聊的,也有的是哭着向他唠叨的。他这是要做什么?我一头雾水。等他回来好好审审。又一想,他是哥哥留我的照片正常呀,是我多疑了吧,胡思乱想的。桌上还有他写的纸条,压在鼠标下面。重庆到稻城,稻城到乡城,欧阳华电话号码。他记欧阳的地址电话干嘛?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灵光一闪。打了票务的座机,问了蒋国涛的行程,证实他果然去了乡城。我立刻给他打了电话,他不知道我看到他的照片和纸条。欢欢喜喜的说在机场,快回来了,想不想我,丫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等他回来给我解释吧。“那你快点回来,我有事问你。”我没在电话里追问,一切等他回来。“好吧,不要太想我哟。”揭穿他真的好吗?欧阳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联系我。用哥哥的座机打了欧阳的手机,“喂,哪位?”是他的声音。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快爆炸了,耳朵失聪,眼睛失明,浑身冷得打颤,话筒掉在地上。
整整一天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脑子里乱得像打结的毛线团子,怎么理也理不出头绪。心好像被什么挖去一角,空空的全是洞,在看不见的地方流着血。他明明在,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不来看我?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他不爱我了?我的一厢情愿,心情坏到了极点,眼角的泪做成标本送到他身边,真心换来的是逃避。他的爱是真的还是假,如果是真可以真多久,我说过一旦决定和他在一起,就不许自己后悔。好吧,也许是该分开的时候了。我试着去放下,才会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醒来。孤独的鸟儿,心儿也不再飞翔。当思念岁月里蔓延,人海里我们不再孤单。那一盏点亮的孤灯,任喜悦燃温情的的花。如初见漫长的镌刻,渲染了一世的芬芳。
小兰见我神思恍惚,脸色煞白,问我哪里不舒服,我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又说陪我去医务室,我也拒绝,我说没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我为了不让她着急让她去做自己的事,她点头说坚持不了一定叫她。很感激她的关心,现在公司里除了哥哥就只有小兰和我亲密些。快下班的时候,老板哥哥打电话说他到机场,稍后直接去我家。回到家,爸爸在炒菜,我丢下包什么也没说进了卧室。
“怎么了小慈,又哪里不舒服了?”爸爸戴着围裙站我房门口。
“我没事,就有点累睡会。”我歪着脸不让爸爸看到泪眼。
“累了?那就休息,等你哥回来就吃饭,睡吧睡吧。”爸爸不知道我的情绪,还真认为是哥哥出差,我一个人压力大累坏了。单纯善良的爸爸一辈子活的通透。女儿却是情路坎坷,痛苦不堪。最辛苦的是要学着掩饰,不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了一切。哥哥回来,换了拖鞋进来。
“小妹,快点来吃饭,我饿了,馋咋爸的饭菜得不得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来,我看看。”他对我的关心已经超出来哥哥的范围。我瞒着他不能再让他们担心我。
“要你管呀,成天四处跑,留我一个人想要累死我!”说完一下子坐起来。
“呃,这毛丫头,吓我一跳。”哥哥没想到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活该,哼!”我撅着嘴装作不理他。
“小气鬼,我捏你。”哥哥伸出手捏着我的嘴,没有提防他敢对我动手。
“啊,放手!想死了是吧。”他捏住我的嘴,我含糊不清的嚷。
“来呀。”他还捏着不放,身子离得远远的,我手不够长抓不住他。哼哼,你等着!我还有脚,两手吊着他的手臂,脚出动踢到他膝盖。
“哎哟,真粗鲁!哪有女生这么强悍的。”我踢到他他还开玩笑,我曾学过几天柔道,对付你这样养尊处优的男人是没问题的。我挣脱,绕到他身后跳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就要玩大背跨。老爸进来看到急忙阻止我,他真担心我玩过火伤了人。切!不与他计较,我拍拍手,放了他。“跟小爷玩,你还差得远呢!”我无比轻视他。
“呃,厉害,你那招怎么玩的,教教我。”另一面让他看到觉得是不可思议。“快点说说,来师傅请上座,弟子给你倒茶。”他那谄媚的表情像电视剧里的大太监李莲英。“噗嗤”,我怎么会想到李莲英,一个太监!
“笑了,表示肯收我这个徒弟。”他的不知廉耻我知道,他若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好了,都别玩都那么大人了,来吃饭。”爸爸做好饭,在放筷子。
“遵命,老爹!”这人是猴子请搞笑的吧,可要把人笑死。席间,爸爸问了婷婷妈妈的事,哥哥说他已经拿钱把嫂子接出来,目前嫂子已回南坪四公里。四公里那边的房子他们分开后,哥哥送她的。希望她能低下身段,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继续生活。可嫂子不知道珍惜,依然选择做一个赌徒。哥哥担心嫂子滥赌成性影响婷婷的生活,自己工作也忙,所以将婷婷送到爷爷家。其实,对孩子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哥哥不愿提起嫂子的事,只是不在我面前提,对爸爸他是无话不谈。
“小慈吃完没,吃完了去洗碗吧。”爸爸从不要求我进厨房,今天却让我去洗碗。
“我一会再洗,听你们聊天。”我耍赖想听一听八卦。
“快点去,别在这儿听我们说话,你弄明白自己的事就好。”爸爸今天一点不给我面子,我伤心死了,扁扁嘴不开心。那个死对头竟然在一旁偷笑。
“哼!去就去嘛,我才不想听你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呢!蒋赖皮你给我记住了。”我指着他,只敢对他下手。
“好好,我记住。”他得意极了。
在厨房里,我戴上手套,一边洗碗一边侧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可是他们咬着耳朵搬迁到客厅去了,客厅里开着嘈杂的电视。什么电视剧嘛,还打雷,放鞭炮,完全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算了,不听也罢,我懒得费精力,不过欧阳的事要想办法打听出来。知道他一定是去了乡城找了他的,现在那边是怎么一个情况,我焦灼万分。洗完碗出去,轻悄悄的挨着爸爸坐下,显然我出来成了他们话题的终结者。
“怎么了?在说什么?”我嘻嘻笑着看着他俩,哥哥假意端起茶杯喝茶,爸爸眼睛转向电视机,那个反映明摆着我是敌人。我只有对自己生气突地站起来,跑到门口换上外出的鞋,关门下楼了。钥匙手机通通忘在家里,空着手正好可以抱着自己取暖。
出了门才发现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竟没有一盏是为了我点亮,顿时异常凄凉。心心念念的感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失去,我不甘心。沉默不就是告诉我,是时候结束这段纠缠一生的爱情了。忽然想到我们在神明面前许下的长久爱情,夭折的那样可怜。
冬天很冷,只要心是滚烫的就不觉着冷。但是,我的心本就凉透,哪来的温度将自己捂热。眼里再没有泪水流出,找一个角落躲起来,翻出心底的伤细数,他的印记还留在那里占据。我发誓将他的记忆全部驱赶,可是谈何容易!哥哥找到我,我装作生他的气,他做着各种神态逗我笑。罢了,他懂我,所有的这些都懂,只是我太固执。
“好吧,你若是以后可以从容地面对自己的感情,提起他时不再有情绪,想要知道他的情况随时可以问我,我会全部告诉你。记住,我会等你忘记一切,因为你还有我。”他此刻表明心迹,是在提醒我他会待我不同吗。
(编辑:纤手香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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