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稻城相见
去稻城的路况还算好,就是弯道多,婷婷有一点轻微的反应。我一边抚慰她一边让哥哥开慢点。为了便于联络,哥找朋友借来七个对讲机,如遇十字路口或突发状态做应急处理。川西这边的天气温差很大,这会儿看到的蓝天白云,艳阳高照,途径折多山时已是冰雪覆盖。那个冰棱子的风吹来,将我们冻成冰棍。婷婷的鼻涕长流,不敢开窗更不敢下车看风景。她说她是第一次看到雪,我笑着说你就呆在车里看我玩吧。
下了车,前面山顶里程碑那里停满了休息的车。碎粒的雪与彩旗经幡应和着,呼啦啦的扯着风响。我几次路过折多山依然很兴奋地转圈,欢呼。守护路人平安的白塔,屹立在最高的地方。很多人爬上去凑着塔沿拍照留念。我看了看绝大部分是年轻人,折多山展示最美的风景欢迎我们的到来。婷婷看到我玩得疯,也想下来玩,她打开窗喊我过去。
我知道这里的气候,没有多少人可以立刻适应,吩咐哥哥给婷婷穿的加厚羽绒服。对于高原地带,小小的感冒足以致命。我不希望他们为了陪我这趟旅程有任何闪失,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婷婷问我为什么刚才跑那么快,为什么不会喘不过气来,我给她整理好羽绒服笑着说:“因为我已经适应这里的气候,该如何防范也是有经验的。并告诉她要保持乐观情绪,如有心理负担会加重高原反应。如果感到呼吸困难就放慢呼吸,多休息,多喝水多吃水果。”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我有一定的经验,因为是临时决定要来,都没提前让她们喝红景天。不过这个因人而异,这次我没有喝。她看到白塔很兴奋,拉着也奔过去让我给她拍照。我教她不要奔跑和剧烈运动,不要着急,呼吸要均匀。她又问问什么不能跑?我笑着回答她,如果呼吸急促,就会缺氧。心脏一旦缺氧就会供血不足,那么身体的各个器官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有的甚至引发肺水肿和脑水肿,而这两个都是会致命的。“啊,这么严重,姐姐我好怕啊!”婷婷躲进我怀里小脸煞白,心疼这孩子。这一次也是哥哥非得带着她,我有些忿忿的瞧了驾车的老司机。
“干嘛呀,你这小眼神。”哥哥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的表情。
“全怪你,非要跟来,事前一点准备也没有,看看婷婷这模样。”我埋怨他。
“没事的,哪有那么严重。宝贝不要害怕,有爸爸和姐姐呢。”这个爸爸是假的吧,有时候真的讨厌。
前面的领头羊传了话,让大家赶紧补充点能量,再换个驾驶员开一段。我对哥哥说不如换我来开一会,他休息休息,喝点热水。他先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我白了一眼,骂他他跟个女人似的矫情。他气呼呼的下了车,把我们留在车上。我问婷婷现在感觉如何,她摇摇头不想说话。我又下了车,倒出保温杯里的热水,让婷婷喝一大口,再慢慢吞下去。她接过去,乖乖的喝了,说外面好冷要上车。我关上车门,坐到主驾上,等哥哥上来。
“姐姐,你会开车吗?好帅。”婷婷是我的脑残粉,我的什么她通通喜欢。
“等你长大,也去学,拿了驾照就可以开车。”我鼓励她。
“真的吗,我也可以?”她漂亮的眼睛充满惊喜,瞪得大大的。
“当然可以。”前面的领头羊已经在对讲机里喊出发,那家伙还没回来,我按响了喇叭,催他快点回来。从室外后视镜看到他从后面回来,抱紧自己穿得单薄的身子。
“活该,叫你穿上厚的就不听。”我低声的骂他。
“姐姐,你说的是爸爸。”婷婷听到我的骂声。
“对,就他,不听姐姐的话,冷着了,你看他那个熊样。”我指着他这个反面教材给看。
“嗯,爸爸不听话,活该,哈哈。”婷婷在车里暖和感觉好多了。哥哥回来,见我坐在主驾上。拉开车门,甩着头让我下去。我坚持由我开一段,他吃点东西缓和一下,他生气说你不下来我就动粗了。
“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你狠,你来。”我很清楚这个人粗鲁起来真没辙,见好就收是我对付他的良策。回到后排,给他递了巧克力,和保温桶里的热咖啡。
“哟,什么都准备好的。哎呀,家里有个女人就是好。”瞧他那样,傻呼呼的。“哈切”他抱着保温桶打了一个哈欠,我清楚看到他打了一个寒颤。
“看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其实是担心他感冒,没想到他竟说我是个老太太什么唠叨。
“活该!”乖乖的婷婷冒出这句,我看着她,糟糕她在学我说话。
“嘘!”对着婷婷做闭嘴的动作,可还是被老司机听到。
“耶,说得真乖,老师真会教。反正我是管不住咯,以后就把她交给你吧。”说完回过头咧嘴笑,我知道他笑的意思,扔给他了一颗巧克力,恰好砸在他的后脑勺。
“活该!”这是他自己在说,也学我,这对父女两也是没谁了。一路翻山越岭,海拔都在两千多以上,越到后面婷婷竟然没事了。我从背包里取出相机,将这一路的风景我再一次收进匣子里。哥哥开了环绕声,又是那首我们熟悉的歌曲。他悠闲的吹着口哨,我轻轻地跟着哼。眼睛遥望远景,心飞远了。
微信朋友圈发了信息和定位,打了几个字:我来了,你可有感觉到。他秒回:‘你来了吗’。我再发: ‘已到达稻城。’他继续:‘我要见你。我回绝:‘不了’他坚持:‘必须’。我没有再回他信息,车里唱着范玮琪的歌《到不了》,听得我愁绪万千。
“小慈不舒服吗?”哥哥什么时候从后视镜里看我。
“没,没有只是想到一些事,一些其他事而已。”没有看他,挨着头枕侧脸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又想了,是吧?我就知道你来的目的。”他有一些气馁,再怎么做也没有办法取代他的位置。
“我有什么目的,不过累了,想散散心罢。”绝口不承认他说的话。
“那你为什么要不停的看手机,是不是看他有没有见到你发的朋友圈?”他了解我。
“你就不能好好开车,看我做什么?孩子在这里,我不想说那些有的没的。”依我的性格,若是孩子没在,一定给他脑瓜子一锤。
“好,不想说就不说,只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他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想的。
川西一带的国道边,有些地方已经结满了厚厚的冰,婷婷以为是雪,车外山上白茫茫的一片,她嚷嚷着让我给她用拍照。一边给她美美的拍,一边告诫她不要情绪太激动。拿起墨镜给她戴上,因为紫外线很强,雪的白色反射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睛。手机有信息来了,急忙打看,眼角撇着前排的老司机,还好他没看我。 是他发的:‘到哪里啦?’我一只手打字:‘新都桥’。他回复:‘好’。
过了新都桥天黑了,经过雅江没进城,大伙儿都想早点到理塘,再住客栈。也是由于我们没有住在雅江,让我们经历了这前半辈子最难忘的一场灾难。从雅江到理塘的路上有一段路是出了名的叫天路十八湾,在路上发现两旁都有很多因滑坡落下的石块,而一个急转的弯道上又突兀冒出另一块更大的落石。还好老司机的驾驶技术不错,刚才换成我就出问题了。过了天路十八弯天又下起了大雪,下雪之初我们看见前方开来一辆大货车,货车上的人大声叫我们回去,说:山上暴风雪,能见度只有10米不能视物,转头回雅江去。我们听到后对讲机里了讨论了一下,由于时间安排紧凑大家都不愿意返回雅江。返回雅江也需要2小时,再一听能见度有10米,决定继续开,慢慢点的挪。冒险的结局是开了不到几分钟,雪下得像冰雹,能见度最多3米,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婷婷本来睡着了,听见我不停地惊呼睡意全无,死死的盯着前方。老司机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以20迈不到的速度龟爬,一路狂按喇叭。那个惊险程度只有自己亲身体验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老司机们当时是怎么开出去的,感觉到我们冲破了生死的边缘。一夜惊魂我紧张的照片都忘了,婷婷一直被我紧紧搂在怀里。一直问姐姐我们还有多久?还有多久?看来孩子被吓坏了。终于凌晨1点五十分到达了理塘。下车住宿,这一夜我们经历了惊魂夜。
六点多起来,收拾行李,吃早点。暖暖的酥油茶配着我们的饼干和方便面,这样的美味简直绝了。理塘的景色和折多山的完全不同,我们就像穿越者,穿越了生与死。蓝天白云银装素裹,骏马牦牛在草原悠闲吃草,远方山脉像披着白纱,茫茫不分天与地。我的婷婷又恢复了青春年少,臭美的要我给她拍很美的照片。离亚丁越来越近,沿途的美景吸引着我们的视线,胡杨林黄灿灿的像油墨画。婷婷说,她要画几幅画。我趁机说:“美女画家,送我一幅可好?”她咯咯直笑,笑得一车人心情愉悦。到了稻城已是下午,我没有和他们出去逛街,留在客栈里清理明天进景区需要用的物品。
‘我在附近,你出来吗?’是欧阳发的信息。他已经到稻城了?不会吧。我穿上熊袍子似的羽绒服,带上钥匙快步跑下楼,他真的站在客栈的小坝子里。我快认不出他了。长长的头发脸更黑更瘦了,只有那双眼睛我熟悉,满满的全是泪,我们站在坝子里对视,泪眼望泪眼。良久,冷冷的风吹来,我擦擦脸上的泪,对他笑,轻松地问了:“过得可好?”
“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怎么会好?”他一直看着我。
“不是有她吗?”我们的对白是一问一答。
“小慈,你已经知道了吗?我对不起你,没有守住我们的承诺。”他的泪跌落衣襟,抽打自己的脸。
“这不是你的错,也许是上天注定我们无缘。我没有权利再霸占你,请你把我放在心里就够了。既然你已和她结了婚,那就要好好的爱她,就像爱我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不行,我做不到,我是和她结了婚,但是我根本没有碰过她。我爱的是你,不可能抱着一个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他懊恼生自己的气。
“好了,不说这些,我真没想到你会来,其实我只想离你近一些,希望让你可以感受到。谢谢你还记得我喜欢蒲公英,我会好好收藏。你快回去吧,我好好的,你也要好好地。工作不要太累,记得吃饭,少喝酒,要吃饺子,就让她给你多包一些放在冰箱里,加了班回来煮着吃。还有就是带我问候卓玛和孩子们。”我哑哑的叮嘱他。
“另外,我带了一条红色的裙子,送给你的新娘,谢谢她可以成为你的女人。我希望你们可以生很多孩子,一辈子幸福下去.......。”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再也无法强装镇定,心痛到连呼吸也痛。
“姐姐,我们回来了。”婷婷从客栈门口就开始叫,哥哥跟随在后。
“姐姐,他,是谁呀?怎么哭了?”婷婷手里挽着一张花色漂亮的羊毛披肩,看到我和欧阳在说话。
“婷婷,我们上楼吧,等姐姐和叔叔说话。”哥哥紧皱着眉头,招呼婷婷上楼,婷婷说姐姐还在这里呢,我给她买的的披肩。哥哥加重语气对孩子吼:“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婷婷扁扁嘴,快被哥哥骂哭。
“你吼她做什么!”我心里知道哥哥在生我的气,憋屈才把怨气转移到孩子身上。
“姐姐,爸爸欺负我。”妹子找我评理。
“乖了,你先上楼,姐姐一会陪你玩好吧。”我柔声哄着孩子,婷婷乖乖的点头,递给我披肩,说是她挑的花色。我开心的接受,夸赞她的眼光好。也不等她爸爸,自个儿跑了。
“哥,你去看看孩子。”我将他支走,免得碍眼。
“好嘛,大老远赶来,原来是为了叙旧,我还真是蠢到家。”哥哥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他明明知道我放不下的人是欧阳,他却放不去我。
欧阳没有回去,也在我们的客栈里住下来,晚上约我们吃烧烤。夜里凉,婷婷闹着也要跟去。去吧,留她一个人和不熟悉的同事也不合适。我让她多穿点,她调皮地说已经穿成国宝啦,我说那我就让你吃竹子。哥哥看着我们有说有笑,眼神里纠结得乱成了麻。我没去理会他那样的看我,我也明白他那种舍不了,恨不得的矛盾。下午哥哥得罪了婷婷,那孩子只和我说话,偶尔也问欧阳他们乡城有没有牛和马。
稻城镇不大,烧烤就那几家,我们选了一家看起宽敞干净离客栈也近的棚子坐进去。雪风吹得篷布哗哗作响,我听着都觉得冷。低头问了婷婷冷不冷?孩子粘着我说不冷。欧阳笑着摸摸婷婷的头,说你们真像姐妹,哥哥却说像母女。他们对着干,我也懒得理睬,不管他们谁说的姐妹还是母女,她就是一个孩子。大人们真的很可笑有必要弄那么清楚吗?
看起来简陋的烧烤棚,菜品却不单薄。烤牛肉串、烤羊排、烤羊腿,还有鸡翅,烤牦牛肉,烤藏香猪、烤全羊、烤全鸡等,竟然还有锅庄篝火晚会。我看到全是肉,心里就开始打退堂鼓。欧阳在我耳边说:“一会儿给你惊喜。”还有惊喜?只要不是惊吓,我的心脏再也经受不了。老板拿来菜单,我递给欧阳,他熟悉这边的口味,哥哥却要抢着看。我瞪了他一眼,怎么觉得他比婷婷还小。看了半天他也没有点餐,我支使婷婷办事,她站起来抢过他爸爸手里的菜单。
“额,丫头你哪一国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哥哥不开心,女儿是我的心腹。
“谁是外人?你吗?”我逼问他。
“好好,我是我是。”我和婷婷笑到不行,他拿我们没有一点办法。欧阳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点好餐,对我说要出去一会,我点点头。哥哥趁机坐在我旁边,也学着婷婷粘我,我推开他的头,给了他一锤。男人真的不能惯,像这个真心觉得是个奶油公子,我最最讨厌的类型。可爱的孩子在一旁笑他爸爸是个傻瓜。美丽的藏族姑娘唱着康定情歌,邀请在场的哥哥们和他合唱。我和婷婷推着哥哥上前去,和那个美女合唱,哥哥不情愿,非要和我唱他才肯。我们不许他回我们这一桌,他也盛情难却硬着头皮上了。呃,还别说哥哥的声音不错,是块唱歌的料。他们唱完,我们点的餐也上了。 那么快,我担心肉没烤熟。从不喜欢吃生肉食,心里犯恶心。老板端来一盘烤羊排,看起来很有食欲,我有些动心。老板说这是那位朋友亲自烤的,说是送给他喜欢的姑娘。喜欢的菇姑娘是我吗?有没有搞错?我四处找欧阳的去处。他进了,手里多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好像见过。是了,就是冰山雪莲,他以前在悬崖去给我采过。
“小慈,这个是我上次是为了去给你采这个,才出的事,我知道你还会回来,所以等着亲手送你。”欧阳用生命为了给我采这一株花,值得吗?本以为眼泪已经荒芜,此刻却喷涌而出。对我的深情,让我怎样偿还?
“小慈,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跟你保证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的身体。”他给我承诺没变。
“欧阳华,你究竟要怎么伤害小慈才肯罢休?你都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她。”哥哥已经发起雷霆之怒。
“我不想伤害她,只想让她知道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和那个女人离婚,哪怕倾家荡产。”这是他想的吗。
“你可以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哥哥向欧阳宣战,表明他对我的心。
“哥,别掺合了,我对你说了很多遍,你是我哥。”我拉他过来坐下,免得别人看笑话。婷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的心都要碎了。
“好了,都别说了,孩子吓着了。乖孩子,你想吃什么,来,戴上手套。”我不想再为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继续纠缠。
“喝酒。”欧阳对哥哥说。
“喝就喝,谁怕你。”哥哥接招。
哎,男人真是麻烦的东西,怎么就不能好好地说话。我和婷婷不管他们,开始吃欧阳烤的羊排。嗯,味道怎么是糖醋味道?是的,酸酸甜甜就是它的味道,他还记得我的口味。我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在斗酒,我抢过酒坛不让他们再喝,这高原可不是开玩笑的。欧阳没什么问题,可是哥哥却不能任性而为。酒过三巡,我宣布明天还要去亚丁风景区,海拔最高的可是6000多米,酒醉不能去爬山。哥哥目前的任务就是要和欧阳拼酒,可他根本就不是欧阳的对手。要怎样他们才肯罢休?无奈,我端起酒杯狂灌自己。青稞酒的味道我说不上来酸酸涩涩的,反正我也豁出去了
“干嘛,小慈。”两个男人都夺我的酒杯。
“你们不斗个你死我活不罢休,那我先死了就眼不见心不烦了。”我赌气,继续喝。
“我们哪有斗酒,这不是高兴嘛。没有没有的事。啊!”他们为了安抚我才统一战线。
“没有,是我误会?”我端着酒杯指着他俩。
“是,不不是,我们没有,真的,是吧兄弟。”哥哥那个猴崽子精得很,翻脸翻得快。
“是是,我们兄弟难得见面,喝几杯高兴。小慈,高兴。”欧阳这家伙也深知我性情,把我惹毛了事情收不到场,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是领教过的。
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就在我自我牺牲的情形下,化解于无形。总算有用,要是真的斗红了眼,我也没辙。男人真是危险的物种,随时会爆发兽性的一面,女人需得小心提防。我们就这麽聊天,从国家大事聊到私密小事,从改革开放聊到乡城改造。听欧阳描述,他们乡城即将实现教育工作的目标是要更多的扫除青壮年文盲,支持他们的教育事业。说到这里,我心里萌发了一个去年埋下的种子。为了他,也为了更多的孩子可以接受到基础教育。我决定了我的后半辈子的归宿---支教乡城。
【编辑:管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