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黔西北诗人创作的诗歌作品在省内异军突起,一度引发了关于底层诗歌创作的广泛讨论,其创作体现了一种阔大而繁密的精神气象,各种声音、表达种风格共存。随着作者队伍不段扩大、诗歌作品纷纷在省内外报刊上公开发表、收入文学选本和获奖,为黔西北诗歌创作拓展了走进生活现场和灵魂深处的途径,同时也充分展示了黔西北诗歌的多元与丰厚。
从时间上说,黔西北诗歌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在承接本土名贤余达父、周素园等老一辈让的基础上,薪火相传。以陈绍陟、禄琴、西篱、彭澎、空空、赵卫峰、管颜博、刘馨泉等为代表的诗歌,在贵州仍至全国诗歌领域产生一定的影响,并构成黔西北独特的诗群品牌。之后有姜静玮、徐源、哑木、冰木草、罗霄山等一大批优秀的黔西北诗人,在全国重点文学期刊和报刊发表的大量诗歌, 又为黔西北诗群品牌注入了新的活力,使黔西北诗群品牌的打造和提升,成为贵州文学乃至为全国的诗歌创作开设了不可绕开的课程。
西篱的诗更多的是对生命的穿透力,她的诗歌朴素、本真,远离繁复与芜杂,读西篱的诗歌会不自觉地想到文化沉静深厚的分量。从她的诗集《西篱的梦歌》中可以看出,西篱对于写作一直是处在一种很自我的一种状态,她的很多诗歌甚至就是写自己的一些幻觉,当然这些幻觉也是跟她身边的个体存在有关,跟时间、跟她的记忆有关。而西篱似乎回避这些现象,而是在灵魂的内部寻找出自己思考的答案。外在形态描摹里,寻找一种生命的力度,其实这点就是西篱诗歌最可贵的地方。这是西篱在深入到事物本身的逻辑和含义中,形成自己独立的思想和深度。
以左手写散文、右手创作诗歌的彭澎,其诗歌创作是“自我”的、是立足地域的,如他第一部诗集《你的右手我的左手》和即将出版的诗集《西南以西》,单从作品的标题就可以看出,彭澎从黔西北独特的地域文化角度入手,书写“西南以西” 地域独具有的自然景观、人文环境、民俗风情以及乡土田园文化情结,进而探讨地域语言与诗歌语言相互交织,以空灵形成地域文化色彩和形成的文化内因,从而给予笔下的诗歌一个新的阐释空间,让其诗歌表现出了鲜明的地域性和个性化身份特征,以此充实地域文化知识内容。彭澎在关注、反映现实生活,处理现实题材的时候,透过现实生活背后的历史文化底蕴,把作品写得更深刻、更厚重、更富地域文化气息,使之在黔西北乃至全省的诗坛格局中,具有不可混同的个性面目,从而避免被淹没的命运,在一片汪洋的诗歌水域中,浮现出黔西北“三代”诗的鲜明独特的风姿。
禄琴的诗歌具有真正的自由和神性,同时有着穿透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质感和威慑力。读禄琴的诗歌,给我们留下的是大气、有节制和曲张有度的印象。让我们感到的是现实精神意义,不是空的、冷的,而是向上的,有活力和自觉地关注生命、关注人类的风范。诗集《面向阳光》和《三色梦境》就是最好的印正。在这两部诗集中,《面向阳光》获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三色梦境》获诗刊社诗歌艺术文库优秀诗集奖。白天种地、晚上种诗歌的管颜博,其诗歌是忠诚的、独立的、孤傲的、卓然的。他在诗歌里与父母团聚的时候,语言由个人感怀的孤独平缓地流淌下来,更加地接近诗歌的海岸了。因为身后有母亲,母亲脚下是坚实的大地,大地之上是黔西北莽莽苍苍群山。管颜博在一个独立的肌体里关照广阔的生命,他完全脱离了社会对个性抹杀的痕迹,他的抒情个性具有时代的普遍特征。《尘世迷梦》对于管彦博来说,是一座要翻越的山,更是一个要超越的梦。
诗人周西篱先后著有诗集《谁在窗外》《西篱的梦歌》《温柔的沉默》《西篱香》等六部,赵卫峰先后著有诗集《过程:看见》、《蓦然回首》、《边地的意思》等;编辑出版有《高处的暗语:贵州诗歌》、《中国诗歌研究》、《21世纪贵州诗歌档案》等,冰木草出版了《黑暗中的手语》、徐源出版了《《一梦经年》》、侯泽俊出版了《留守儿童的日记》、姜静玮出版了诗集《感谢》……正是因为一批诗人的坚持和操守,保持着诗歌的高度和温暖,坚守着诗歌的纯正和纯粹,才使得黔西北诗歌显现着明亮的烂漫。
不妨把目光更多地投向八零后,他们是黔西北诗歌的未来和希望。继几代成就卓著的诗人之后,黔西北八零后诗人逐渐成熟,稳步走上全省、乃至全国诗坛,并成为黔西北诗群的中坚力量。
出生上世纪的80年代的穿青诗人徐源,在《诗刊》、《诗选刊》、《山花》等报刊发表大量的诗歌,同时应邀参加《诗刊》“青春诗会” ,诗歌获《时代报告•中国报告文学》首届“希望杯”中国文学创作新人奖等。其作品深情、悠远,透出逐渐展开了的胸襟,站在苦难上,极力放大人性的光芒,企图划破黑夜的帷幕,《韭菜坪向世界敞开》、《不同颜色的影子》等作品就是最好的印正。读徐源的诗作,内心就唤醒仍然发现语言与经验之间的默契共振。准确地说,徐源是将他人诗歌的言说之难,转换为自己诗意的发开,以此突破写作的瓶颈,让读者感受到他的诗歌与现实之间的古老敌意进入新的化身,并将心灵与事物之间的亲密性,转化为词语之光的优雅和温暖。
罗霄山涉及的题材广泛在八零后中有些另类,他笔下的诗歌,没有选择轰轰烈烈的题材,也不靠张扬狷狂的文字,更不会去哗众取宠跟风,就像他的《流放之地》一样,用手中的墨痕和笔意,带着从城市流放到农村的心情,慢慢激活世上万物、诉说心声,让诗歌中少有纠结而多了一份畅达、宽厚之情,这也许就是他在系统化创作中的持续命题。王纯亮的诗歌善于营造氛围,意象丛生,却不繁复,各有归属和表达,这是一种美学意义上的追索。王纯亮的诗歌有硬度,他对异化的世界早已洞悉,所以,他抛弃了自欺欺人的幻想,直面阴暗、接受命运,寻求属于自己心灵沟通的对话。所以,王纯亮的诗歌大多深稳而不乏奇思,有可信的心灵痛感而又能将此沉淀为艺术要求的澄明。
罗逢春的诗歌表明,只有获得人文关照和现实与历史的深层对话,以及率性本真的心性和历史记忆的现场感,诗歌的批判和传承意义,在消费主义肆虐的当下社会才具有思想的力量。若非延续着稳定有节制的写作,其作品独具打动人心的力量,处处以作品处理着自身与命运的关系。哑木的诗歌更多的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追问和对生活现实的彻悟,这种人性的回归和淡然,代表了黔西北八零后的一种状态:隐忍而不矫情,恬淡而不做作,直面人生、沉潜心灵,努力在不事张扬的生活状态中挖掘诗歌和世界的秘密。黄鹏的诗站在时代的投影中,内心的虔诚充溢着大美的构架,从细处出场,像春风吹碎的雨,先是慢慢将大地润湿,再浸透世人心间,读后让我们看到生活更精准宽阔的亮色。进过几年的努力和奋斗,诗歌先后在《贵州作家》、《散文诗》、《天津诗人》等文学期刊发表大量的诗歌,并出版了个人诗集《手牧苍茫》。
同属于黔西北的朱永富、吴华、曾美海、熊伟、河东等八零后诗人,都在各报刊中的诗歌作品,为黔西北诗歌的崛起发挥了不开替代的作用。他们不但热爱诗歌,有还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从事和诗歌有关的活动。他们的身上,流露了黔西北诗歌的活力和洒脱。河东诗歌中始终透露着一种单纯、干净、天真、快乐却又不时流露出一种悲悯的情怀,尊重自然,回归人性的原点。熊伟的诗歌抒情与生活贴得很近,避免了高蹈造成的凌虚和空乏,显示了平实、接地气、诚恳、婉约、圆润的女性诗歌特点。吴华的诗歌很优雅、很精致,舒展自由,又具有现世的活力。他的用明快目光和来神之笔,将诗歌在表面看似唯美的文字中,有着隐隐的不安和对现实弊端的鄙弃,表现出一个正直诗人对自由和纯净生活的向往。朱永富的诗歌有在恰似不经意间展示出令人信服的语言智慧,是那种看似不大却有能量的作品。以上这些诗人,近年来在《星星》诗刊、《中国诗歌》、《诗选刊》、《山花》等文学期刊上发表了大量作品,其吴华还先后著有《彝人匪王麦旺》和《阴马》两部长篇小说。
特别是2013年黔西北青年诗人哑木获2013年度第十一届华文奖;冰木草、若非、徐源等获首届“贵州尹珍诗歌新人奖”;王晋获《民族文学》举办的“我的中国梦”征文评选三等奖;赵卫峰、颜若水获首届“贵州尹珍诗歌理论奖”,便是对黔西北文学创作,特别是诗歌创作的一次鼓励,也是对整个黔西北文学创作的肯定。
在黔西北诗歌现象中,不能不提到一个独特的现象:评论家诗人,他们的双重身份使得他们的诗学意味更加浓厚,或许是对别人诗歌的关注造成了对自己诗歌的苛刻,因而他们多是内省而谨慎的。这其中有彭澎、赵卫峰、颜若水、雷越等。他们对诗歌的理解独特而诚恳,为黔西北乃至诗坛的诗歌评论体系建设做出了贡献。
长期以来,黔西北诗群的概念都是一个庞大却又扎实的群体,青黄相接、沉稳朴厚,源源不断地推出黔西北青年诗人,为黔西北诗歌创作队伍补充着营养,输送着内力,捍卫生命的尊严和诗歌的道义。这一切,都让我们对黔西北诗歌满含着期待。
【编辑:杨汝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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