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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湖南长沙 谭卫明    阅读次数:271963    发布时间:2025-02-07

别让自己在黑夜中,找不到温暖和希望,在生命困境旅途,可以点一盏心灯,驱散心中阴暗,让每一份的善意,从不被辜负,照亮别人前行,让自己走出低谷,可是,在这个林枫镇上,有些人却做不到。

茅草河蜿蜒曲折,水从很远的山脉而来,流经石朱县大小村落,春天一到来,哗哗的河水,把林枫镇一分为二,该镇人口众多,却很少出大人物,在这个小镇上,有一家很老的寺庙,敬着极乐世界教主,还有各路诸侯菩萨、佛祖,据说,教主阿弥陀很显灵,各地香客信徒蜂拥而至,庙堂暮鼓晨钟,终年哼唱阿弥陀佛,当地的经济收入,多来自古庙香火钱;然而,河西出了位名厨师,河的洲上住了个惯犯,在河的东岸呢,又出了一个名记者。

在那个年代,张宇峰家里多是男人,他的近邻家里多是女士,张宇峰家里仗势欺人,骂起邻里来十分恶毒;他近邻叫三叔,为了生个儿子够拼了,当年计划生育紧,被拆房子抬了家猪,三叔家还是没生正,直到生第四个女儿,他才彻底死了心,有一天,他对自己女儿怨道:“俺家这代落了,只有被欺被气的命了,你们看看人家,人兴财旺的,出领导呢,出笔杆子啊,看你们立志不?”

难忘花草调零的那时节,太阳炙烤着大地,林枫镇的晒谷坪里,各家各户在晒花生,午睡时分,张宇峰父亲回去了,后来,发现花生被偷了不少。

“偷老子屋里花生,打死你!”张父见了三叔女人,就上前揪住辫子,扇了她一耳光,三叔女人哭着说:“不是……我,不……不是我,哇呀呀,哇哇呀,哇呜呜呜呜!”

“不是你咯疯子,还是谁啊?”

“真冇……冇呢,我我……回去了,呜呜呜!”

张宇峰见父亲打三叔女人,他上前又打了她几拳,接着,张宇峰几弟兄们,又追上去扇她耳光,三叔女人吓瘫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的头,张宇峰又踩她几脚。

三叔见自己女人被群殴,上前去扯开老婆,嘶哑地哭着求饶:“乡里乡亲的,放过我霞吧,你们不是不知道,她是傻女人呀,三岁就死了爹娘,人家子女不作孽么,汪汪汪汪汪!”;哪料,张家几父子如猛虎下山,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三叔一条腿被扭伤,差点被张家废掉了,多少回胀痛得流泪,他筋络像针扎一样,刺痛起来就眯眼,在骨科医院治疗后,坚持好多年泡药酒,才一点一点的,恢复了部分筋骨、韧带,后来,他走路仍一拐一瘸。

三叔女人不是疯子,生下来有点智障,对人总笑眯眯的,经常望着天空发呆,时不时又傻笑着,说话有些结巴,口齿不是很清;有次下着毛毛雨,村头几辆警车灯光闪烁,时不时传来鸣笛声,此时,林枫镇的河洲上,围着很多人看热闹,原来,盗窃惯犯牛满被抓。

派出所民警现场审讯:“你偷张家多少花生?”

“没称过,半箩筐样子。”牛满答复。

“警官,警察,这回请关死他,这东西在家不安宁!”很多群众表达气愤。

“要偷走远点呀,莫盯屋门口鸡鸭。”

“特别是啊,年关一到了,搞得村里人心惶惶。”

“送看守所呗,不要再放出来啊!”

牛满多次偷盗鸡鸭、农具、土狗家畜等,几次被短暂拘留过,却没进过看守所,没被检察院提审判刑;他不是因家里穷偷,而是,跟闲杂人员鬼混过久,不学好偷盗成瘾,具备反社会人格特征,牛满母亲长得漂亮,但抽烟喝酒的,混迹于娱乐场所,接触形形色色男人,每天数钱数得手抽筋,对他管教却很少,她在县城开休闲会所。

三叔家可扬眉吐气了,张宇峰家有权有势,可又能怎样呢,从没听张家人道歉过,然而,张父知道真相后,见了三叔家里人,不再那样调子高了,经常死皮赖脸打招呼,农村生活就是这样,今天被邻里欺负了,可能过段时间,邻里又喊来喊去,来来往往,乡村里很多的仇恨,多只能记在心里,因为,低头不见抬头见;三叔的满女很懂事,大伙儿叫她细琴,她知道家里人受气,她下决心勤奋读书,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想如张宇峰样跳出农门,只有吃国家的皇粮,户口迁到单位去了,家里人才会抬起头;固然,细琴在学校很认真,还发表过不少作品,总是年级的前几名,可是,三叔生大病的那年,不能再给她供学费,细琴高中还没毕业,不得不南下去打工。

张父当年在看守所时,只是搞什么后勤,不少人犯了事,准去他家送土特产,张宇峰吃土菜太多,虽他身体强壮如牛,还是有些营养不良,后来,他对土菜上瘾偏食,不管处在哪儿就餐,都不能没有土菜;有人问过他,干嘛老吃土菜?他就答道,都人家送的不用花钱,不吃白不吃;有些人不劳而获,放在那个农工时代,全家致富轻而易举,张宇峰有回见了三叔,就调侃他说:你个厨师的,技能最好吧,不可能发财啦,都说我屋里富,不还是我爸的勤劳、吃苦,这我爸的美德呀,人有了美德,不就会富起来?

三叔转过身冷笑几声,对张宇峰有些蔑视:呵呵,你听过这故事么,有个地主以前家财万贯,家里什么都有,后来吧,他老父亲死了,但呢,那个时候少副龙木杠,就是龙杠呢,抬棺材用的粗杠,有些地方也叫子孙杠,他以为自己家都有,别人屋里冇得,正好他邻里还有一副,最后这个地主爷,他于是不得不,从邻里去借了龙杠,才把父亲抬上了山;海味山珍虽有吃、好吃,不一定都能吃好,所以啊,人有钱有权有势,在得志的时候,不要太猖狂了,太去当一回事,有点美德的人呀,大多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世间有些话说绝了,若把穷人的吃苦,打扮成什么美德,去糊弄不富的人,那么只不过,是限制贫民的枷锁。

张父没事儿就爱吹儿子,经常在村里闲着,他经常说,张宇峰没办不到的事,石朱县委的文件报告,都是他儿子亲自写,还说,张宇峰县报任副社长,只是临时挂职锻炼,以后吧,会升任县委书记的;他隔三叔家很近,因婆婆死得比较早,退休后一个人生活,睡懒觉不想做饭菜,不过,三叔女人没仇心,能做一手好的饭菜,开饭时张父总不走,看三叔女人天生傻,只要他在她家里,她就会留他吃饭,很多时候都会这样,还有几回忘了叫他,张父自己上桌吃饭,白喝三叔家的酒;三叔在省城酒店帮厨,他很少回过家里,张宇峰的单身父亲,就这样经常去蹭饭,看细琴文章写得好,张父准会许下些承诺:“琴伢啊,多练练新闻写作,以后,去我崽报社工作,我张宇峰一句话的事,报社事务都归他管,社长只是挂挂名,没实权的。”

“是嘛,经常看到叔叔写的报道。”

“我张宇峰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堂堂名记者嘛!”

“好好学习,回来跟他说说,报社里记者编辑,哪位不是关系户?哎,省市干部亲属都不少。”

“我早是通讯员呢,报纸上写了新闻,当记者应当很难!”

张宇峰的父亲起劲了:“能写通顺就行啦,哪像当作家难呢,跟你说呀,报社这仓谷好多人想呷,细琴不能呷吗,谁呷都一样,反正是国家的,何况乡里乡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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