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马桂花怀上了
生活一如以往一般沉闷,建筑工地里白天被打桩机咚咚沉闷的声音、长臂吊车嘎嘎转动的声音、工人们粗旷的喊话声充斥着,但一到晚上却出奇的安静,远处月川大道上匆匆驶过的车辆用白森森的光柱把夜空描成了一幅印象派画家的作品。厂区的围墙已经建成,围墙内外的虫鸣此起彼伏,好似在报怨高墙隔断了他们相聚的道路。我在工地巡查了一遍才回到工棚里,我把那台14寸的小彩电也搬了过来,由于没有闭路线,仅能收到海南台和三亚台两个频道,图像很不清晰,不时发出沙沙的躁音,我索性关掉电视和衣躺到床上,我想好好总结一下这一两年来的打工生活,想想以后应该怎么办。我深知我在陈佳慧面前已经失宠,就像打入了冷宫的妃子,永世不会再得翻身。也许这时侯她正在调教那位山东小伙呢。我知道自己深爱的是姜淑秋,但和马桂花有着扯不清的纠葛,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听到了门外细碎的脚步声,接着马桂花推门走了进来。她一反常态不像以往那样大大咧咧,见了面就抱着你吻着你,做一些怪样让你开心。她那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进了门后便垂手而立,眼睛也没往我身上看。“今天不上班?”我平和地问。“今天是早班,下午两点就下的。”她抬起头来,脸上红朴朴的。她说她回家看看老爹顺便来看看我,接着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他妈的这男人就是贱,虽然不是很喜欢面前这个女人,但当她主动送货上门时,这生理上还是有了反应。我们接吻,我们抚摸,我们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她拉着我的一只手放在她平滑的肚皮上,她说:“你摸摸看这里有什么?”有什么?该不是有孩了吧?我的头嗡地一声,我的手停止了挪动。
我知道能留在公司是陈佳慧正在用人之际,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还有可用之处,如果这时我结婚生孩子了,被锁碎的家务事缠住了她还会留我吗?还有姜淑秋怎么办?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我实在不甘心。还有张娟,我没结婚没有孩子或许她可以帮我,我可以继续悄悄做她的二奶。我对马桂花说,你才十九岁,为了我们的未来,现在还不能要孩子。说实话,我都二十六了,潜意识里早就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白白胖胖的小手,细腻如雪的皮肤,天真单纯而充满好奇的眼,带着奶味的笑,还有我母亲那双充满期盼的眼晴。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变得安静、祥和,但这种安静却会摧毁我美丽而单纯的梦想。
第二天醒来,我继续做马桂花的工作,我说自己的事业正处于挣扎期、艰难期、复杂期,希望她能支持我,我还把未婚先孕的传统观念抬了出来。但马桂花依然默默不语,只是大颗大颗的流眼泪。眼泪是无辜和痛心的象征,也是软弱的表现,这世道,什么东西沾了软弱的边都会变得没有出路。她软弱我当然不能软弱,我必须尽快拿个主意,一个让马桂花能够接受我的主张的主意。想主意的男人是潦倒的,具体表现是一地的烟头和憔悴的眼神,最无辜的当数头发。马桂花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冲到城里给马桂花买了订婚戒指,还有一大堆的名牌衣服,我说我们先订婚吧,前提是必须把孩子做掉。马桂花没有表现出我所希望达到的效果,她的情绪依旧低落,低落到眼皮只轻轻地扫了一下物品。她懒洋洋地穿好衣服离开了我的工棚,一件物品也没有带走。
吃过午饭马老汉来到了我的工棚,还带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月川男人,但却不见马桂花的踪影。马老汉脸上的表情冷冷的,坐下后掏出自己的烟顾自抽着。怎么办?你说该怎么办?从一开始我就看着你小子不地道。工地的工人都围了上来,工棚外黑压压的一片,桔黄色的防护头盔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万一我良心发现,也许会与马桂花结成一家也未可知。可目前这阵仗,这不是逼婚吗?如果我低头了,那以后在他父女俩面前还能有出头之日吗?为别人我都可以割自已身上的肉,现在为我自己我会怕谁?
两个条件,现在马上结婚,保住马桂花身上的孩子,否则赔偿青春损失费、打胎住院费、营养费等等。我当然选择了后者。马老汉开口就是二十万。二十万?把我割了也没那么多,最后以十万元成交。幸得工地人多,月川人也不知道这些工人中是否有我的亲信,所以也没敢轻易动手,我也因此免去了一场皮肉之苦,但却被他们押着到银行里把一张银行卡上仅有的五万元钱取出来交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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