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快下班的时候,丁宇特意到周支书的办公室坐了一下,对周支书说:“周叔,下午我想去你家拜访一下,和你拉拉家常吹吹壳子。有时间没?”
这是周支书心里早就巴望不得的事情,他赶忙说:“欢迎啊,我早就想请你光临寒舍了,好私下和你沟通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可看你一天忙得不可开交,就没说。”周支书对丁宇主动提出要去他家,感觉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动,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话大声五气的,就像生怕丁宇听不见会改变主意一样。
丁宇因昨夜没睡好,感觉有些困。于是就用了商量的口吻:“那下午你就在家等我哈,中午我想休息个把小时。”其实丁宇想去周支书家,完全是可以不用跟周支书商量的。因为之前他与周支书闲聊时,周支书就曾暗示过他,想请他去家里作客。但因当时走访还没结束,对老百姓反映周支书的问题没底。于是他就装萌,扯了几句野话搪塞,混了过去。
“随时恭候大驾!一切听党安排。”周支书说话的口气像是开玩笑,可从表情上看却又是一本正经的,严肃得很。他把丁宇说成是党,这种马屁真的拍得有些过头。
丁宇想不到周支书会拍他的马屁,更没想到周支书拍马屁时居然会是那种表情。丁宇不由得在心里琢磨,周支书对他拍马屁到底是啥意图?丁宇一时语塞,竟忘了回话。
周支书见丁宇没搭腔,接着说:“丁宇啊,列宁说过,不懂得休息就不懂得工作。生命才是革命的本钱呢。今天下午就去我家好好玩玩,放松放松,就当是给自己放半天假。要不我请黄书记与贾所长也过来陪陪?大家勾兑勾兑,喝点小酒酒,玩点小游戏,高兴高兴... ...”周支书越说兴奋,可声音却明显低了很多。
“不用,不用。”丁宇赶忙拒绝道。“我就是想单独和周叔拉拉家常吹吹壳子。有领导在的话就拘束了。”丁宇心想,我拜访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跟他谈谈老百姓反映他的问题,领导在场怎么好说呢?于是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道:“周叔,你别看我这个人外向,整天叽叽喳喳的,老的小的都与我很是摆得来。其实我这个人别的不怕,就怕官。”
周支书听丁宇说要拒绝领导,并从丁宇说话时微妙的表情变化中察觉到,此次丁宇上门造访,并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跟他拉拉家常吹吹壳子那么简单。一定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周支书想到这里,突然之间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向他扑面而来。周支书虽然已经觉察到了丁宇是来者不善,但还是爽快的答应道:
“那好吧!”
丁宇见周支书回话了,便微笑着说:“那就一言为定啰,到时周叔可别怕我要麻烦你,又临时改变主意,放我的鸽子喔。”
两人都不再说话。
丁宇这时抬腕看了一下表,已经超过了下班时间。于是便站了起来,与周支书打了一声招呼,就径直走出了周支书的办公室。
丁宇走了,周支书却并没立马走人。而是仍坐在他办公用的藤椅里,挖空心思的想,今天要如何对付丁宇?
其实周支书在听说丁宇要来红岩村任第一支书时,就曾找人暗中打探过丁宇的情况,知道丁宇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物。但他当时想,等丁宇来后再见风使舵。可如今丁宇已经到来十多天了,他已见到了风,却不知如何使舵。看来原先设想对付丁宇的那套方案,现在已经行不通。他不知道丁宇的喜好是啥,也不知道丁宇的软肋在哪。周支书越想越越无招。就在他觉得已经绝望,想听天由命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间就冒出了王副县长。对,就是王副县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张王牌呢?周支书绝望了的心顿时又燃烧了起来。他想,官还得官制。他丁宇再有天大的本事,难道翻得过如来佛的手掌心。王副县长那儿他敢不卖面子?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王副县长还不止大他一级。要掐死他还不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他就是一个小小的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算个鸟,怕个毬。周支书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忘形起来。
这时,周支书才感觉到,肚子真的是有些饿了。于是他便站了起来,转身,将办公室的门“呯”的一声砸拢,锁好。就急匆匆的往家赶。
他就是要看看,今天丁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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